扎根講座「人與動物關係」系列
朱天心演講《我的街貓朋友》心得分享

文／吳志偉

街貓的文學地圖

11月19日聽完朱天心在關懷生命協會舉辦的演講《我的街貓朋友》後寫下了心得分享。對我而言，這是一個認識街貓與動物的開始。認真說起來，認識街貓是在聽了朱天心的演講之後，是為了準備這場演講的感想與心得整理。引領我進入街貓的追尋是同伴動物 (例如:貓) 與文學結合。例如：因為讀到朱天文在作品 <巫言> 中提到「在煤礦堆找尋一隻不存在的黑貓」的片段，曾經去興昌里後山漫遊，不過並沒有發現礦坑的蹤影。另外閱讀張碩芬關於 <巫言> 的研究論文，<不斷離題的岐路花園-朱天文訪談整理稿> 中發現了貓地圖。

我餵山坡上,往背後走,天心是往下走,天心是材俊陪她一起,那他們走

的是,好比說 52 號有兩隻,轉過來以後、陳家那邊有兩隻,到新房子有九

隻,就全員到齊是九隻,再到辛亥國小裡頭有四隻,自助餐店後面巷子有二

隻,廟前面的有個一隻,里長辦公室車庫那邊的,總之這樣一路餵下來,還

有個舊衣回收箱旁邊的有三隻,白天你看不到,可到這時間,是生理時鐘,

有人來餵,牠們就會在那裡等,所以你怎麼可能不去餵牠們呢!每天風雨無

阻!就像天心講尾生之信。

朱天心寫貓書 <獵人們> 是見證貓曾經來過人世一場。在這之前, 我是這本書的目標讀者 --「本書寫給不喜歡貓和不了解貓的人」; 在這之後, 我也還沒有養貓的準備, 不過已經開始觀察鄰居的三隻貓和兩隻狗。與動物相逢是個美麗的邂逅, 我很樂意跟大家分享這段追尋的過程。

動物棄養

朱天心表示 2003 年因為 SARS 關係很多同伴動物貓狗被棄養, 且沒有結紮。SARS 之前一天三十通認養電話; SARS 之後, 三十天一通認養電話。顯示很多家庭可以再認養同伴動物的能力已經到達極限。很多民眾在這樣的時空環境下自力救濟先幫生育力強的街貓結紮。

街貓絕育自力救濟

朱天心表示一開始是自力救濟幫家中附近新舊社區的街貓絕育。清潔隊是給誘捕籠讓你自行抓貓。被朱天心形容最好聽的聲音誘捕籠卡扎的聲音, 表示貓進去誘捕籠, 那表示不只是幾個晚上的誘捕奮戰終於告一段落,更重要的是了解到有一個生命的生存權將被保護下來的放鬆。可想見貓很難誘捕 (他與朱天文曾經有7,8個晚上全部槓龜的經驗)。而抓貓工具的演進也從徒手, 誘捕籠, 吹箭 (麻醉針)到麻醉槍。

街貓誘捕絕育回置(TNR)行動方案

台北市動物保護處在撲殺沒有效果且浪費公帑的背景下試行街貓誘捕絕育回置(TNR)行動方案。T 代表 (Trap, 誘捕), N 代表 (Neuter 絕育), R 代表 (Return 回置);TNR 是保街貓的生存權, 剪耳是避免街貓被再度被抓去多捱一刀。

街貓誘捕絕育回置(TNR)行動方案分工

志工 (愛心媽媽) 負責較困難的 T (Trap, 誘捕) 與 R (Return 回置); 政府負責 N (Neuter 絕育) 出錢補助。一隻雌貓補助 NTD 1200, 一隻公貓補助 NTD 600。

台北市興昌里街貓歷年 TNR 成效

根據朱天心提供數據從圖形可以看出興昌里街貓歷年 TNR 數目逐年遞減, 到 2012 年現在為止是 0 隻, 可以看出其成效。

街貓誘捕絕育回置計劃推行 Roadmap

經過5年的努力, 從2006年在大安區錦安里與新龍里試辦, 到去年 (2011)年在台北市有127里以及1個社區(大安區溫州社區)及1所學校(國立政治大學)參與。2012年台北市擴大舉辦, 未來期望除了推廣到全台北市各里都參與外, 也推廣到社區與學校甚至全台灣各縣市 (各縣市政府也有相關的絕育補助措施進行中)。上游有更多行政單位, 民間團體, 社區與學校參與後, 會需要更多下游的志工 (愛心媽媽) 加入各里志工行列, 協助最困難的街貓誘捕與回置後對當地里民的溝通。

與街貓的相遇與反省

大約在台北市興龍里與錦安里試辦街貓 TNR 前後, 曾經送過一隻生病的小貓去收容所, 且自以為那會是最好的去處。不過後來另一位有養貓的朋友知道後, 領了出來還幫忙送醫院打針除跳蚤等。不久後就死了。或許是這樣的機緣, 藉由參與關懷生命協會的活動以及知道更多動物保護教育的知識, 也是一個學習與反省的機緣。現在住的附近鄰居養了三隻貓, 有一隻白色的比較怕人也較少看到; 另外兩隻, 一隻經常從前門經過也會坐在前門的椅子上, 另一隻爾偶會從後門走過, 好像在看看我到底在不在。對他們喵幾聲, 都不太有反應, 也不是太理我, 可能還需要多一些時間吧。

街貓地理位置標示

一位愛貓志工 (愛心媽媽) 的故事, 啟發了街貓地理位置標示想法。一位花園新城的愛貓女士，曾連續十多年自己開車，從晚上九點到凌晨三點沿北新路到南門市場，餵食不同地點的兩百隻流浪貓，直到她自己病重 (因為癌症需要留院觀察一到兩個月), 才畫出貓地圖讓其他人可以分段接手，這個故事才流傳開來。若有街貓地理位置標示的相關資訊, 愛心媽媽們彼此有機會可以相互照應, 或許也能像淡水貓散步地圖一樣讓更多想了解街貓的民眾可以尋線觀察街貓的動向與狀況 (原本打算去走一圈淡水貓散步地圖看看那裡的貓, 騎了兩個多小時的單車去到淡水實在太累了, 散步到淡水老街後兩腿快要抽筋, 只好作罷)。

怎麼跟鄰居和平相處

社區服務

朱天心自己的心得是自己的母親劉慕沙女士變成撿狗屎的婆婆, 不只撿自己家狗的狗屎也撿鄰居家狗的狗屎。用這樣的社區服務方式才能換取鄰居對他家狗的包容, 提供給讀者參考。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跟中下階級居民溝通：

朱天心本身沒有宗教信仰，但在執行TNR時，若是在較為貧困的社區，會以「這是在做好事，廟裡的佛祖有看到」來說服對方。

跟中產階級居民溝通：

對中產階級要從人的利益面看獲得什麼好處; 從法律面(動保法)有什麼處罰。(動保法第30條第3款:違反第六條規定，惡意或無故騷擾、虐待或傷害動物。處新臺幣一萬五千元以上七萬五千元以下罰鍰)。這種蘿蔔與棍子,處罰與獎勵的方式在科學上已經證實無效, 若只能回到這種落伍的方式, 真是悲哀。難怪在 <不斷離題的岐路花園-朱天文訪談整理稿> 中 “中產階級” 這4個字會被形容是髒名詞。

三言兩語起衝突如何調解與調適

回置才是困難的開始：

不是剛剛抓走了, 怎麼又放回來

貓有繳管理費嘛？

那麼有愛心就帶回家養嘛！

人習慣於欺負弱者：

若朱天心跟唐諾一起去餵養街貓，居民就沒人會說話 (唐諾是個大鬍子)。貓的嗅覺很靈敏,可以換一個安全的地方餵養例如：有監視器的地方。餵貓要定時, 堅持與持續溝通, 鄰居會看見你的努力。

動物保護vs自然寫作

作家劉克襄觀察兩年的貓被抓去絕育, 自然寫作是在旁邊觀察避免介入動物的世界 (讓野生動物自然地生老病死?)。如果動物保護的終極目標是不再需要保護動物, 那麼動物保護與自然寫作不是永遠對立的兩邊。真希望這天早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