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台灣棄犬問題嚴重,而寬廣的校園可以提供流浪犬休憩、躲藏與覓食的機會,故很少校園不需要面對流浪犬進入的問題。所以,如何處理校園流浪犬便成了校園主要的環境議題之一。
一般學校的處理方式為警衛驅趕,或請捕犬人員將狗捕走。但是,在這過程當中,往往產生種種遺憾。例如,本月月初彰化某高中的職員,在學生的面前殘酷虐狗屠狗,引起全校師生的強烈反彈;三年前,淡水某國小教務主任為了「警告」學生不得再餵流浪貓,公然在學生面前將貓吊死樹上。還有,北港某私立中學總務主任於本學期開學當天,在學生面前拿棍子追打流浪狗。
比起流浪狗傷人的事例,這些人類虐殺流浪狗的事件,讓我們感到震驚不已。因為,這些暴力居然發生在溫和無染的校園當中,施暴者居然就是「教育工作者」。我們會感到不安,會不會哪一天,這些暴力亦將施加於無抵抗能力的兒童身上呢?這樣的行為示範,又將帶給校園暴力日益嚴重的教育環境,怎樣的負面影響呢?
多數的學校請捕犬隊捕捉流浪狗,然而,這又能解決問題嗎?抓走一批又來新的一群,結果,狗兒倉皇哀嚎逃命的畫面,不時在校園中上演。放個假回來,平日玩在一起的好同伴已芳蹤杳渺。這在學生的心理,造成的不僅僅是情感上的創傷,如果連學校都只願意以「方便處理」的思考模式面對流浪犬問題,無形中,「某些生命是沒有價值的」,「關懷牠們是浪費感情的」,「毀滅沒有價值的生命是理所當然的」,這樣「反生命教育」的價值觀,從此就這麼種在孩童的心靈當中,這將對孩童人格造成怎樣的影響呢?
有相當多證據指出,動物虐待與人為暴力之間具有高度的相關性。犯罪學者針對許多本世紀最惡名昭彰的謀殺犯所做的研究發現,在他們的兒童時期,多數皆曾出現折磨或殺害動物的行為,犯罪者常常事前以殘殺犬貓來訓練自己麻木不仁的殘酷心性。還有許多心理學的調查研究,皆支持人際關係間的慢性、侵略性與動物虐待之間的關聯。
例如,「波士頓絞刑殺手」Albert DeSalvo在1960年代殺害了13位女性,坦承曾經設計誘捕貓狗,將之放在箱中並以弓箭射殺。被控犯下50件謀殺案件的 Ted Bundy 亦表示其幼時常與祖父一起虐待動物。因謀殺八個女人而被定罪的Dward Emil Kempe,他也說到一生中曾數次虐待貓狗的情形。因 13 件謀殺及意圖謀殺案件而被定罪的David Berkowitz,指稱曾因「精神上被強迫」而殺害一隻拉不拉多訓練犬。被控35件謀殺罪行的Carroll Edward Cole ,曾透露他的第一樁暴力行為是絞死一隻貓。
難道,流浪狗在校園裡,真是非得排除不可的「罪惡」嗎?難道沒有一條「人犬雙贏」之道嗎?其實,反過來想,牠們既然曾經是校園裡生命教育的負面教材,當然,它也可以成為最佳的生命教育活教材。流浪狗在校園產生的問題,都不是不能克服的困難,難是難在如何讓校方、家長了解,除了驅趕或捕捉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辦法?我們認為,透過適當的管理機制,讓校園流浪犬成為「校園守護犬」,不失為一個可行之道。
「校園守護犬」,台北市已經行之年餘,至今登記有案的有三十一所學校、六十六隻校犬。許多大專院校的動物保護社團,把認養校犬作為社團成立的主要宗旨。西松高中可敬可愛的周校長,每到一校辦學,就影響了該校的風氣,讓原本冷漠的校園,從此成為狗兒溫暖的快樂天堂。狗兒不必再擔憂,何時又會有捕狗大隊來掃蕩,孩童們也從此放下一顆心,不用再害怕對狗兒伸出友誼的手,最後會不會換來傷心與無助。
在台灣的流浪犬,每年被捕殺的高達二十幾萬隻,認養「校園守護犬」,實在不及其數之萬一。然而,在這當中,我們看到無限的光明與希望,因為,每所學校上千位的師生,都將認知到--牠們也是生命,需要我們平等的尊重與更多的護念。縱使台灣的流浪犬問題不嚴重,這都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由衷的希望,能有更多的學校加入認養「校園守護犬」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