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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R,非關道德、非關愛心、非關愛狗

動物關懷
文/
政治大學尊重生命社

TNR,非關道德、非關愛心、非關愛狗
政治大學尊重生命社心路歷程


在政大執行TNR的過程中,尊生社扮演的最重要角色,只是將正確資訊傳遞給大家。尊生社不做主觀道德與價值批判,只提供客觀事實以及依據客觀事實採取的補救辦法。
 
關於政大執行TNR,許多人無法理解:流浪狗既然如此令我害怕/討厭/看不順眼,為什麼不讓政府抓走就好?事實上,即便是尊生社成員,在以往也一度認為「流浪狗抓走一隻少一隻」,直到我們接觸真相為止。
 
真相是什麼?「撲殺」,這個從末端試圖解決問題的方法,竟然是造成流浪狗數量居高不下的主因之一。執意繼續撲殺,只會讓流浪狗數量更多。
 
是的,支持撲殺就是支持更多流浪狗出現。然而,這種違反多數人直覺的現象,應該如何解釋?
 
政府捕捉流浪動物需要人力;處死動物前的暫時收容需要空間;而無論是處死用的藥物、捕捉人力、收容所的管理維護,都需要經費。粗估一隻流浪動物從捕捉到處死,大約花費納稅人5000元,因此即使在首善之都,台北市政府用於流浪動物的經費僅足以處理全市流浪動物的一小部份,而其餘未能處理的流浪動物,則持續不斷地在街頭巷尾、山上水邊繁衍著後代。台北市尚且如此,其他縣市情況更是嚴重。
 
撲殺不是唯一從末端解決問題的方法。許多質疑TNR的人認為:「別把興趣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真的那麼有愛心就把狗帶回家養。」這種訕笑,事實上是許多私人收容所的寫照:他們用盡畢生積蓄,真的「把狗帶回家養」;而因為捨不得無辜的狗被處死,這些主人就默默承受著社會給他/她的壓力和懲罰。
 
然而,「把狗帶回家養」這個末端收容的方式,究竟解決了多少問題?如果不是看了太多私人收容所經費結据、環境惡劣;如果不是看了太多狗場主人被社會懲罰得不成人形,但街上的流浪狗依舊有增無減,TNR不會在台灣如此積極地被推動。
 
只要是從「末端」著手,無論「撲殺」還是「收容」,兩者力量相加仍遠遠追不上「源頭」的增量速度。
 
流浪狗的「源頭」,不外乎以下三種:
 
1. 家犬走失﹕尊生社在一年半的時間裡,將十幾隻迷路來到政大的家犬平安送回給牠們焦急等候的爸媽,但街上找不到路回家的家犬,就成了流浪狗。
 
2. 惡意棄養﹕尊生社努力結合其他大學社團及動保團體推動政府修法,以落實寵物晶片以及繁殖場管理。其實看到流浪狗會害怕或討厭的同學,更應該跳出來要求政府正視「惡意棄養」問題,而惡意棄養的飼主才是你們無法免於恐懼的真正原因。
 
3. 流浪狗繁殖﹕如果今天出現在學校的這些令人討厭的狗,從來沒有被牠們的媽媽生下來,大家的日子應該就會好過一些。TNR是溫柔人道的流浪狗減量方式,因此志工們願意主動投注大量金錢、時間、精力阻止更多狗來報到。相較於政府處理一隻流浪動物需花費納稅人近5000元的代價, TNR處理每隻流浪動物的成本不到2000元,同時人力來源無上限,例如正在閱讀本文的你,就可以加入TNR志工行列。
 
相信對多數人而言,以上的內容是新的資訊。「流浪狗殺一隻就少一隻」畢竟只是一種「以為」,不是「事實」,就連尊生社成員在尚未接觸相關資訊前,也一直這麼「以為」著。
 
然而,即使瞭解大環境裡流浪動物嚴重的結構問題,學生們可能還是會覺得﹕「那我支持大環境用TNR,但還是希望校園裡不要有狗。」
 
只要大環境裡還有很多狗,「校園裡面不要有狗」的理想境界只能在一個情況下實現﹕在校園週邊樹立起狗狗完全無法自由進出的嚴密圍牆。否則,就過去的經驗而言,即使移走很多狗,學校週邊還是會出現很多狗。牠們不斷想進入、棲息在牠們覺得適合過日子的校園。
 
「不斷密集捕捉」是不是一個辦法呢?撇開政大形象問題不談,如同上面所提及,捕捉撲殺非但無法減量,反而會增量。「撲殺等於支持更多流浪狗出現」的原因,是「捕捉撲殺」立即造成TNR資源的退出,導致環境中流浪動物繁殖潛力全面發揮。以政大在3月24日捕捉的母狗為例,TNR志工才剛剛將人力、時間、精力、金錢用於捕捉及結紮這隻溫和的狗,而如果早知牠是要被抓去安樂死,TNR資源不會被拿來用在這個區域。

目前政大犬隻的絕育手術經費來自郭台銘先生的「永齡基金會」,郭董事長出資協助減緩流浪狗數量問題,既不是走「撲殺」一途,也不是走「收容」一途,而是選擇TNR這條路。然而,即使財力雄厚如「永齡」,也不可能把TNR資源浪費在執意撲殺流浪動物的區域。
 
如果學校裡不可能沒有狗,相對於陌生、性格未知、持續流動的狗,固定棲息的一群狗會比較安全。在去年政大校園裡一起不幸的犬隻攻擊同學事件中,攻擊人的狗咬住同學,經同學用力甩開後,卻仍凶猛地衝回繼續咬住不放。經過指認,咬人的狗是剛來學校沒有幾天的未結紮陌生新狗,尊生社在學生遭咬傷12小時內吹箭將該犬隻移走。陌生犬隻的危險性遠遠超出熟悉的犬隻,尊生社希望類似事件再也不要發生。
 
尊生社希望有朝一日透過TNR,讓大環境中不再有這麼多流浪狗。但是「現在」就希望不要被狗嚇到的同學怎麼辦呢?只要同學不排斥尊生社的幫助,各式各樣的服務尊生社都樂意配合。半夜有怪怪聲音的腳踏車經過,對於責任心重的看門狗而言是一定要上前查看情況的。尊生社願意將所有有怪怪聲音的腳踏車都借來騎幾次,讓狗狗分辨出這是「沒問題」的怪聲腳踏車,存入牠們的記憶。有同學覺得自己老是被狗狗當成可疑對象,尊生社也樂意陪同一起當場研究辦法。這些方法或許很笨,但眼前似乎找不出其他對策。
 
流浪動物或許是個難登大雅之堂的議題,但它明顯是個公共/社會議題,卻得不到應有的、充足的公共場域裡的理性討論,總是陷入「愛狗vs.不愛狗」、該不該「帶回家養」的爭辯,使問題嚴重失焦,甚至讓少數人承擔該由政府、社會共同承擔的責任。

今天,人們都了解地球暖化是個嚴重問題,也願意採取行動,忍受個人不便,配合節能減碳。相同的,流浪狗在台灣,也已經成為一個需要大家忍受一些不方便才能解決的嚴重問題。尊生社並沒有較高貴的情操、也沒有較高尚的道德觀,更沒有多於常人的愛心,但是我們所知的客觀資訊,必需儘量傳達給人們,也希望接收到正確資訊的人能幫忙傳遞給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