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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食物的動物,被宰制中的宰制

動物與展演

我們對於可愛的狗狗或貓貓,都會有一份同理心,因為牠們與我們的生活緊密且常常接觸,對某些人而言,狗狗或貓貓這些陪伴動物,有時候不只是動物而已,甚至是情同家人與小孩的意義,不吝惜地付出我們的所有。當無辜的貓咪或狗狗被虐待的時候,只要在網路上一流傳,總會引來許多的撻伐聲,甚至動員所有的愛狗愛貓人士,揪出真正的兇手。這是一個值得高興的現象,因為這表示社會對於無法言語的動物不再漠不關心,也表示動物保護意識的日漸高漲。

然而,現在還有其他的動物,也需要我們的關注及愛護。那就是我們每天面對的「美食」或「食物」;而這些美食或食物都是許多動物被宰殺之後的結果。近來,美食及旅遊探險節目盛行開播,不只介紹如何料理食材,還有實際地去捕捉、宰殺動物示範給觀眾,證明節目所言不假;節目規劃的內容,甚至還有打獵及探險,遍訪各地的山產、海產等野味,並把捕捉與宰殺動物的過程一覽無遺地呈現,主持人的尖叫聲與歡呼聲,動物痛苦掙扎,被戲謔的慘樣,形成一副強烈的對比。觀眾在看到主持人品嚐美味的驚喜表情之時,或許也可以想想動物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待遇及苦痛?

人類中心主義的呈現

對於經濟動物,總會有個迷思,既然都要被宰殺,那又何必管牠是如何死的呢?但追根究底,動物為什麼要成為人們口中所謂的「美食」呢?人類總是會習慣性地去宰制動物,從其中得到我們所想要的利益及價值,並將動物的犧牲視為理所當然,甚至,在已經物質豐富的時代,不斷地去品嚐各種不同的美食,像是:果子狸或其他的山產野味,貪婪地占盡大自然的資源,直到SARS等流行病的爆發,受到大自然反撲的亦是我們人類本身。

狩獵也是如此,人類在獵殺動物的過程中,感受到追逐獵物的快感,看著掙扎受傷的動物死命奔跑,就更有一種非要捕獵到不可的莫名英雄主義,在西方還有因為狩獵而發展出來的藝術,詩歌等作品的頌揚,在讚頌勝利的同時,也是一人類中心主義的結果,狩獵活動所得到的成就感是建立在動物被獵殺的恐懼中。

在美食節目中,也有一種人類中心主義的呈現。節目透過宰制與戲謔動物,以動物的痛苦作為節目的賣點與噱頭,提高節目的收視率,卻沒有反省出節目的型態對於現今倡導的生命教育,有無負面的影響。節目主持人親自上陣打獵,抓著自己在非洲草原所狩獵的羚羊,沾沾自喜的說著自己的成果;最後,羚羊還是被當做晚餐的BBQ送進大家的口中。也有主持人與台灣當地的農民,帶著獵狗上山打獵山豬,將山豬痛苦呻吟的哀號聲,做為節目精采的賣點,以提高節目的可看性,最後,小山豬還是成了大家五臟六腑廟的祭品。

似是而非的言論 大眾傳播的責任

在這些美食節目當中,總是會對觀眾傳達一些錯誤的訊息,比如:割鹿茸的時候,鹿兒並不會痛,事實上,鹿兒是會感受到疼痛的,人類不使用麻醉的原因,是擔心經由血管傳到鹿角的麻醉藥,對人會產生不好的影響,所以不使用麻醉藥品,但是,鹿兒並非全然不會感到痛苦。在狩獵山豬的過程中,農民傳遞出獵殺山豬並沒有錯,因為山豬會破壞農作物,但節目中的獵殺是真的破壞了農作物的山豬?還是只是為了節目的錄製而特地獵殺的呢?許多野生動物並非是保育類的野生動物,因此,並沒有受到野保法的保障,但是,這些野生動物是否就可以成為被戲謔或示範的對象??得我們做一深思。

在非洲狩獵的活動亦然。節目中聲稱狩獵活動是合法的,甚至請當地的保育人士做一說明。然而,我們看到的是將狩獵活動建立在商業利益的追求,以及娛樂的活動,並非動物保育的出發點與動機。有民眾去反應節目內容的不當性,卻得到其只是呈現當地人文風情的答案,但是,那只是「單純地」呈現?還是「刻意地」作為?似乎有待商榷。做為大眾傳播的節目製作,是否也有責任去思考及篩選內容製作的適當性,及合理性的問題。

動物保護中的「展開的圓」(the expanding circle)

著名的動物解放哲學家-彼得.辛格(Peter Singer) 曾說過:「人類的歷史,是一不斷追求解放及平等的過程,從黑人、婦女到兒童,而現在終於輪到動物了。那就像是一不斷擴張的圓(範圍)。」然而,在動物解放與保護的過程中,又有一個待展開的圓,需要我們去關注、去努力;我們更要把關心同伴動物的注意力,漸漸地擴展,展開到許多經濟動物上,以及被獵殺及戲謔的野生動物。在品嚐美食,大啖各地方名產及藥食,欣賞著盤中擺放具有層次的食物時,可以想想這些動物如何經過一關關的痛苦,才成為菜單中的盤中物,這些動物是被人類宰制中的宰制,更不常為人所知道以及明瞭,而今,我們也透過美食及旅遊探險節目,更一目了然地清楚及明白,除了抵制戲謔動物的節目以外,更可以進一步地關心這些動物,並將牠們從宰制中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