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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角的臉

動物與消費
文/
Desmond Tung

與獲得重生的雙眼對望,我不曉得他叫什麼名字 ,但我知道他的腦海裡永遠有一個捧著第三隻眼睛在看他的人類 –牛從來不忘記看過的每一張臉,我想到這句話。 

他是一個荷蘭公牛,長住在台南縣某處田裡面不起眼的收容園區 ,他的母親是鮮奶罐上面會出現的乳牛,上天的眷顧使他逃離了被送進屠宰場肢解成廉價肉品的命運而來到這裡,但數十萬擠不出奶而出生即成為孤兒的小公牛與他們懷孕兼傷心過度筋疲力竭的媽媽們,卻註定要被屠刀終結性命–為了人類違反自然而沒必要地喝她們的奶 。

隨便一本菜單裡皆有的豬 、牛 、羊 、 雞 、鴨 、鵝,實際接觸過他們,感覺除了善良、友愛之外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不曉得是茹素久了還是代替他們講話之故 ,他們常會對我這個城市鄉巴佬示好, 儘管大多是初次見面 。

對人類而言,農場(經濟)動物似乎就是盤子裡的肉與穿在身上的皮 ,他們在擁擠骯髒的養殖場過著卑微短暫的一生 ,不管是為了養肥吃肉,還是生產到虛脫被淘汰 ,下場皆是被屠夫割喉砍頭,對他們的理所當然犧牲,人類可曾說過一句"謝謝"或"對不起" ? 
你或許會說:我只是吃頓飯而已有那麼嚴重嗎? 有的,屠夫都喜歡說一句話:豬啊你莫怨我, 若非那些要吃你的人,我也不會在這拿刀殺你。 

唯有沒有消費,才沒有虐待與死亡 ;如果你在意環保,就更別忘了,他們的肉是浪費了無數的糧食、石油與產生溫室氣體換來的。

我不太喜歡說吃素這兩字,但請你想想,天大地大的民主自由社會中,竟容不下非人類動物安身立命的地方,是何等殘酷的一件事!